第1章(第4/6 页)
他攀牢了她的脖子,她足下轻点再度跃到墙上,片刻功夫已经悄无声息地落于院角。他欲再言,殷逐离只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噤声,仍是负着他穿过枝影横斜的碎石小径,专捡避人的地方走,不多时便进了一处小楼。
楼内无人,陈设简单却精美,俨然是女子闺房的模样。殷逐离将他放到地上便出了门,不多时便提了两桶水进来,指了指绣着丹枫明月的屏风:“洗个澡,天亮之后送你回去。”
沈庭蛟见两桶冷水,揪着衣襟想了一阵,又见她坐于榻上,显然是不想再睬他的模样,遂也横了心,就吃力地将两桶水倾于屏风之后的澡盆里,脱了身上衣裳,咬牙跨了进去。
殷逐离坐在床上看书,然终是负着他走了一阵,自己也累了,靠在床前眯了眼打个小盹。一觉醒来,看看沙漏,竟已生生过了半个时辰,当下便起了身:“沈庭蛟?你还没洗好,打算泡酒呢你!”
不想屏风后却是没有半点动静,殷逐离心中一惊,忙不迭推开屏风,却见那沈小王爷白玉般惨兮兮地泡在澡盆里,竟已昏厥多时了。
殷逐离当即泪奔:“九王爷?沈庭蛟?”她七手八脚将人自盆中捞出来,也顾不得避嫌,就着他的衣裳将他擦干,塞进床上的锦被里。
这动作当真是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。殷逐离这时才是真的沉痛:“沈庭蛟,我与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,你可别害我啊!你死在这里我会被姆妈打死的,拜托九王爷,您回您府上去死吧……”
她边念叨边试了他的呼吸,见并未气绝,也松了口气,再一拭,发现他额前滚烫,竟发起烧来。这个时辰,她也不敢惊动殷家其它人,当下自床下取了壶私藏的烈酒,以茶盅盛了,再将布帛浸入酒中,以此为引将酒烧滚,这才就着燃烧的滚酒擦拭床上不省人事的沈庭蛟。
沈庭蛟微凉如玉的肌肤慢慢变红,她这才住了手,仍是将他牢牢塞被子里。正松了一口气,冷不防外面有人轻唤:“逐离?”
殷逐离心中大泪,急望房间,但这房中陈设简单,无论如何没法将床上的孽畜藏起来。床下倒是可以,但他正病中,再藏怕就不是藏人,而是藏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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