塔寺里的修罗（三）

时间的流逝犹如一盏灯火，在白昼与黑夜的交替中忽明忽灭。为期两周左右的军训就这样结束了，教官们在一个朝雨挥落的清晨，不辞而别。燕子哭着了泪人，她一个人坐在女生宿舍的梧桐树下，美的像个坠入凡间的精灵。肥冬早已通过电话将此事告诉给了我，在电话的那一头，他语重心长，犹如一个长者。或许是上次的教训深深改变了这个满嘴喷毒的胖子，现在他成熟的像变了一个人。我来不及换鞋，便踏着拖鞋飞奔而下，甚至对于肥冬的信息不假思索。此时的燕子低头轻泣，迎着九月的晨风，任由它渐乱着黑色的乌容。“别哭了，快回宿舍换件衣服吧，小心着凉了。”我吞吐略带生冷的语气，从衣服里掏出纸卷递给她道。燕子慢慢的抬起头，憔悴的样子让人心疼。她默默的看着我，仿佛融化的冰雕，满是不舍的眼神正透过内心的独白，被我的到来所清晰的折射着。“你不用安慰我，我就想安静的待一会儿。”“我知道你很伤心，可是……”我语无伦次，支支吾吾。似乎只有间断的沉默才能缓以彼此的尴尬，不，是源自于我的尴尬。对于女生，我向来缺乏经验，尤其是当下的燕子。这种感觉总让我进退两难，甚至虚弱无力。“我知道你很好，人也不错，可总感觉得你身上缺少了点什么。”燕子擦拭着红红的眼睛，被特有的青涩包裹着。那是一抹带着诗意的，无需言语形容和表达的朦胧，犹如置身在夏雨的江南。“如果你觉得我缺少点什么，我希望是维生素A。”我低头回应着，那握紧的手心里占满了火热的汗珠。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燕子抚摸着额头，一缕乌黑的长发从她的嘴角流过，像水的轻柔。“我被你的夜色迷住了眼睛，因此而患上了夜盲症。”我紧紧的望着她，终于不再委婉。“能陪我去后山走一会儿吗，兴许那里有能治好你的药。”燕子轻轻的伸出她的手，恬静的脸颊闪过一抹释怀的悠容。

我拉着燕子的手腕，慢悠悠的走在后山的小路上，她的手是如此的温暖，像是柔软的棉花，正搏动着来自阳光的心跳。一切来的都是如此突然，我甚至还没有做好爱情的准备，便被青春的冲撞带进了梦的酣甜。突然觉得，爱情就像是一列快速疾行的列车，当它突然来临的那一刻，竟也会让我如此莫名犹豫又略带复杂不舍。一道颓然的红墙将我们同冷清的校园有序的分割开来，这里是象牙塔的尽头，一条蜿蜒的小路成蹊而向，在林荫成雨的静谧中，它宛若诗人的孤寂，却又质朴着人间的纯真。附近的村落如同安详的老人，在岁月的沉默中回味着过往的曾经。一道道腾空而起的炊烟正熏染着青绿色的瓦片，在犬吠的呼唤声中，它吟风轻唱，似是念叨着远方的归人。